冬季的力量〔107冬W1〕

真正的力量 往自身之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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潛進

<冬季的力量> 107.11.14 Day46

冬學季開學第一天，很高興，孩子們又聚在一起了。

正式溜進主課程之前，想和孩子談談關於這個季節的力量。在天氣比較熱的時候，整體力量是向外發散的，而進入立冬之後，生發到了底，力量轉為向內在。

這種向內的力量，可以描述為內聚，但收攝和內縮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。

我本身是一個容易內縮的人，根源上，是內在的恐懼在驅動外在的行動。常常一個不留心的區別，外在的平和/ 客氣/ 甚或優秀都變成由內往外的抓取。

這樣動作（由內往外的抓取），會很直接反應在我們的胃部，胃作為消化的器官，需要在第一線攪拌/ 磨碎外在進入的材料、食物，基本上是很辛苦在運作的。

所以，我今天反而鼓勵孩子們，冬天裡，我們要更佳學會爭吵。他們有些訝異，吵吵鬧鬧真的好嗎？而後續我們要繼續深入的是關於腹腔的力量。第一個主課程是生理學，第一週的重點就聚焦在腹腔。

腹腔是極為安靜的，也在沈睡的狀態。我們對於胃以下一直到直腸、肛門，薦髂骨盆之間的空間幾乎是處於沒有感知的狀態。這像極了冬季的黑夜。

在這一段黑暗裡，人體施行吸收與排除的過程，最原始的能量/ 力量幾乎都源自於此。很有趣的是，倘若前述所說的恐懼力量先行，除了胃的抓取外，人的區辨將窄化在部分頭顱內的反應，大多是啟動後續交感神經的運作，這個迴圈，也和腎區的內分泌息息相關。

然而，不論是戰或逃，都不是真正的力量。力量轉為向內的意義是，在廣義的腹腔找到真正的開放，不抓取，而是鼓勵、誘動分享與給予。

這力量的根源多半是不太受控的，有些野蠻的，橫衝直撞的，但很有趣的是，也只有這股力量，能隨知、隨動、隨出，相較於小心翼翼，力量一時之間顯得有些粗糙、莽撞，但長久來看，它卻是源源不絕的可能。

附帶的照片是孩子們今天藝術課的作品，你們可以看出裡頭力量的不同嗎？

<生命的源頭> 107.11.15 Day47

冬學季第二天，練習「製造衝突」持續中。

主課程正式開跑，我們從近400年前哈維醫生介紹起。從生理學史來說，哈維是反駁傳統血液假說，推論血液體內循環的叩關者。在當時，出國深造的他是被排擠的，縱使推論有理，後來也有機緣加以眼憑為證，但那本不到百頁的小書，仍很難得到當代多數權威者的認可。

孩子們實際經歷「一個小時內，會有多少血液從心臟而出的容量估算。」因為總量之大，血液的確非羅馬傳統蓋倫所說的，如潮水般，從心臟出發，最終消逝蒸發在指尖。

我們也試著回答，「如何能夠觀察血液從動脈轉到靜脈的過程」，透過操作類似靜脈注射的過程，血色、體溫、觸感的變化，最終手掌、小臂青筋（靜脈）的浮現，讓我們經驗，在還沒有顯微工具幫忙下的當時，哈維如何以想像力串接可及的操作，來替自己的猜想進行求證。

生活中的「製造衝突」也是如此。我們都很習慣表面上平和，在同一個班群，就算人數只有五個，也是一個小家庭了，很多現象反應著內在的性格（心魂組成），當沒有自知之明時，夥伴挺身而出就變得很重要。

我很佩服喧喧，她總很敢說出她看到的真實。因為她，我們更了解即時雨習慣性的逃避與轉身，而沒有直接去面對需要克服或承受不舒服的情境。喧喧大聲說出，「我也不會吹哪......」這對外、對內的大喊，讓內在生靈無需扭曲、躲藏甚或包裝，讓「它」在生活情境裡，活得隨時可能有尷尬、但也有直接了當的善意衝擊。

我在想，如果我們能夠針對每一個浮出檯面的小現象都很真心地的去描述、甚或去點破時，至少內在的「傷口」是可見的，「劃開」的那一剎那，是清晰的。正如哈維的刀，就在那一刻，一切迂腐、假道有機會撥亂反正，典範有機會移轉。我們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，而是讓心跳一下下地輸送，給必要的承擔，也給可及的溫度。以此為「製造衝突」的真義。

<舞> 107.11.16 Day48

第一週，週五，書法課。孩子們延續秋學季的基礎筆法，今天有個跨距頗大的大開展，老師帶來「舞」的字體演變，從夏商周的古文字，走進篆、走進漢隸、魏晉的行書以及之後的楷書。

看著孩子拿著大筆揮灑，真的很過癮，老師把肢體連動，身帶手、手帶心，提氣寫大字的根源說得很透。

此外，這週的語文練習以及英文聽讀，也共舞在《小王子》的文本第一章。我們一起工作文本、圖像、角色以及對白，還不太知道後續會有什麼，或許戲劇、音樂也能來共舞呢？

也正如主課程的第二段，我們再論人的三元性，我們以僧侶、戰士/ 遊唱詩人、農人的角度回看顱腔、胸腔、腹腔的特性。從整體出發是極其必要的。雖然看似頭腦、心肺、胃腸都是在各自獨立工作著，但身體其實是一體的。

最後的一節，我們開了班會。第一個議題是希望能夠有個歲末的聚餐。我們在有點生疏、有點害羞、也有點期待下進行著討論。最後的最後，我們討論了一點最近的公投案，部分孩子其實是躍躍欲試的，他們就像一個個小大人一樣，試著觀看著整體的社會。秋天問了很棒的問題，他看到公投案的設計，正反兩方可能出現的矛盾與困局。

很希望，孩子們未來一直是充滿好奇的大人。就像小王子第一章所提及的，和想像共舞、和這個世界共舞。